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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半圆滚头颅不知道飞入哪座草丛,独留下一具尸体晃动不止,而后轰然倒地,表面褐色雾气升腾,不多时,便化成血水。
“这是什么妖怪?”项薄皱眉。
“他们是伍相奴,原本是大将军伍子胥的家奴,因伍子胥被夫差赐死,他们便逃难到了山中。山中无食,这些人便互食,你吃我一半,我吃你一半,结果,死之后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这里面,老狐看着像是个有点文化的,缓缓道来。
“他们口中的伍相莫非就是…”
“非也!伍子胥死前贵为国相,自然不会屈尊一方鬼王。实在是有一盗墓贼死后成鬼,无意当中得了国相印,可以借此号令群山,尤其是伍相的家奴,是为伍相奴!”
老狐说完,忽的带着几百狐狸匍匐行礼,看的项薄直皱眉头。
“我等修行,最看重恩情,因此有恩必报,否则难求大道。恩人且稍等,我等为你奉上琼浆玉露。”
话不多说,几百狐狸走向青石板,对着空中祷告。
云翳齐齐散开,圆月射下青光,众狐狸顿如浑身发痒,搔首弄姿,无独有偶,青石板上坑坑洼洼当中,蓦的出现一丝晶莹。
怕是一柱香后,多半狐狸疲弊欲死,仿佛被抽了魂,摄了魄。
唯有那老狐顶着一张人脸,将一张张树叶收集那坑洼里的浆液。
“帝流浆?”
项薄心道。
“恩人,此乃月之精华,每日抿一口即可,切勿贪杯。”老狐给他打包了十来份,送到手中。
青年鼻翅一吸,只觉清香扑面,好似置于云端,飘摇欲仙。
随手抬起一叶,沿边抿一口,只觉滑溜溜液体入口,似吞食了人间百味,沿着腹腔,周身都泛起光泽。
忽觉浑身发痒,他掀起衣袍,往日里落下的疤痕蠕动一样的恢复至光滑。
将老狐所说切莫贪杯抛诸脑后,项薄干脆一扬手,整叶帝流浆皆入口中。
“恩人莫贪杯…”那老狐忙制止。
已经晚了。
嗝。
青年吐出一口浊气,脸色红润,已然有些醉醺醺,脚步东倒西歪,惊的狐狸们忙躲到一旁。
却见那被狐女附身的丫鬟一个箭步冲出,嘴对嘴的堵住了,揽着青年的胳膊搂住她的腰,俩人滚进了小树林。
………………
项薄醒来时已是后半夜,月亮下去了,太阳还没有出,只剩下一片乌蓝的天。
他忽的坐起身,摸了摸胸膛,抓住了静置一旁的重剑。
嘶!
倒吸了一口凉气,茫然四顾,目及所处江河漫漫,乌篷船静立江面,偶尔有来风,打了个呼哨便消失不见。
昨夜的一切似雨疏风骤后的悄然一梦,半是回忆半是忘却。
身旁的女人衣衫整齐,呼吸平整,淡然酣睡,正是那县老爷的丫鬟小米。
船头放置着十几叶月华,老者切莫贪杯的告诫言犹在耳,似佛音煌煌。
项薄忽觉一股冷气窜进了脖子里,冷的发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