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小芸心不在焉，也不敢耽搁，收拾完毕匆忙往外走，不等撩开厚厚的棉帘子，就听见两个婆子一改方才嚣张的语气，低声下气的和王嬷嬷说话。
“侯爷下朝回来才看见苏姑娘被推进了池子里，发了好大的火，姨娘们都被喊去主院跪着了，侯爷说，苏姑娘什么时候醒，就让什么时候起。”
柳小芸听得心里一咯噔，这个苏姑娘她听过，叫苏雨蔓，说是前阵子萧暮出门剿了一趟匪，从匪窝救出来的，一带回来就喜欢的不得了，单独辟了院子出来给她住着，也从不许后院这些人去她跟前走动，显见是上心的很。
这样长在萧暮心窝上的人，柳小芸是从来不敢招惹的，唯恐一个不慎，就被萧暮抓住把柄，将自己赶出去。
王嬷嬷察觉到她在偷听，视线严厉的回头看了她一眼，瞧见她这一身穿戴，面露鄙夷，连忙将头扭了回去，语调不高不低的开了口：“既然柳姨娘收拾好了，那就走吧，别让爷久等。”
柳小芸连忙答应一声，被两个婆子押犯人似的夹在中间，一路往主院去，路上她忍不住开了口：“我刚才听见说苏姑娘出事了？什么时候的事？”
她倒是不甚在意苏雨蔓的死活，只是怕萧暮迁怒到她身上。
因为王嬷嬷在，两个婆子虽然满脸嫌弃，却还是回答了她的话：“就今儿早上，半夜落了雪，苏姑娘说要去收一些泡茶，结果就掉进了池子里。”
柳小芸松了口气：“原来是早上出的事，那和我可没关系，我刚刚才起来……王嬷嬷可看见了。”
王嬷嬷语气冷硬：“若当真和你无关，爷自然不会牵连你。”
柳小芸紧绷的情绪放松了些，脚步也轻快了起来，虽说被喊去主院不是什么好事，可能多瞧萧暮一眼，她心里还是欢喜的。
那男人吝啬的很，便是去了她那里，也多是入夜之后，她都已经许久没仔细瞧过对方了，心里多少都是惦记的。
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，很快便到了主院，门开着，院子里乌压压跪了一群人，喊冤的，诉委屈的，夹杂着啜泣声，十分热闹。
萧暮这人不好色，可后院妾室却不少，有生母长公主给的，有官员送的，也有太子皇子们赐的，可像柳小芸这样，被他自己带回来的，还是独一个。
然而也没什么用处，萧暮照旧不喜欢她。
身后有人忽然推了她一把，柳小芸一个踉跄跪趴在了地上，她回头看了一眼，是那两个婆子之一。
“侯爷说了，请姨娘们都在这里跪着反省，什么时候苏姑娘醒了什么时候起。”
柳小芸心想这人怎么不讲道理，她明明和这事没关系。
她瞧见萧暮远远的坐在正厅里，黑沉着脸和人低声说话，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。
柳小芸咬了咬嘴唇，心里有点发酸，这果然是很喜欢那个苏姑娘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