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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阿兄楚瑜,一念结丹,一息成婴,天生剑骨的绝世天才,也被那魔物一掌贯穿,白衣染尽红血……
楚璠已不敢再想了。
女孩跪在那里,小声啜泣着,眼泪不停往外掉。
子微暗叹一声,昆仑从来没有过女眷,他很少碰到这么没有分寸感的女子。
他听了会儿女孩子的哭音,终究没忍住,回头认真解释道:“并不是我不肯。”
楚璠双眸通红,仰头看着他。
子微解下右臂缠缚的白纱,露出皮肤上冰冷繁复的纹路,那纹理晦暗,一路延伸至衣袖深处。
“你也看到了,我修为被封印了大半,已不是百年前的那个子微道长。”他面容柔和,声音却无悲无喜,“俗世因果,贫道十年前已全数斩断,莫在我身上耽误时间了。”
他解释了这么多,已经仁至义尽,说着,抬手便要往她额上施法,消除记忆。
楚璠已心灰意冷,只下意识将双臂阻挡在身前。
薄光在她额前笼罩,她却觉得什么都没发生一般,消除记忆的咒术好像对她无用。
子微放下手掌,沉吟片刻,说道:“你体质似乎有异。”
毕方在一旁不停扭动,像是有话要讲,子微挥手破掉了他的禁言咒,只听他高声道:“先生!她的血特别香!”
一个妖族夸凡人姑娘血香,实在是很冒犯的一件事,毕方年幼,口无遮拦:“都快把我给香晕了,先生您闻不到吗?”
他还欲说些什么,突然看到子微严肃的目光,颇有自知之明地闭了嘴。
为了抑制体内的妖魄生长,他早已封闭五感,是闻不到气息的。
楚璠不懂这些,却也觉得有些难堪,垂头不语。
子微低头看她,沉默了好半晌,才轻声道:“姑娘可否让我看看你的经脉?”
他这个“看”,可能就不仅仅是看了。
楚璠索性直接把手递过去,一个忍冬似的花枝图腾,绕在她纤细苍白的手腕上。
“幼年时,楚国覆灭,母后别无他法,便将我和阿兄都送往了蜀山。”她敛衣起身,声音勉强,“可我是废灵根,连山上灵气都承受不住,眼见就快死了,阿兄找来了九重鸳花,我服下后就变成这样了。”
她好像已经很习惯,直接伸出手臂:“要喝吗,从前在蜀山时,很多人都会拿我的血炼药,挺管用的。”
男人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。
不过相较于炼药一事,“九重鸳花”这字眼显然更让他在意一些。
昆仑为西镇神山,常年覆雪,连绵不绝,被誉为天下山脉之始,千年开一株花,这花便被誉为水脉之始。
也算是昆仑天山狐的伴身灵草,只可惜他是仙妖之体,他出生的那一日,并没有鸳花现世。
直到十年前妖气突增,仙骨压不住妖魄,他露了本相,昆仑山顶峰才开了小小的一株。
却被一个满身是血的小男孩儿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