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培雄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子?!我昏了头,一直等到他下了学,偷偷地跟着他,一直到他家门口。培雄哥的家很阔气,门口有两个家丁守着。我看着培雄哥进门后,便也走上前去,那家丁便拦住了我:“你是什么人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,“我来找培雄哥。”
“找公子?”一个家丁说了句,他们端详了我几眼,遂说道:“哈哈,看来公子这风流债还真是多了。小姑娘才几岁?为什么找公子呀?”
我听得出他们言语之间的流氓气,也明白即使我回答了他们也不会放我进去,只得傻傻地回了家。庆幸的是,爹爹出门了,母亲一直在房中做女红,竟没有人发现我溜出去一整天。
第三天,第四天,第五天……这几日我是天天到私塾门前等伍培雄。他往往是见了我就跑。我也只有无可奈何,心里渐渐地变成绝望。想起小时候和娘一起听的戏,那些富贵不仁的公子抛弃贫家女,那时还只是当戏看,哭了一阵子,现在却隐隐地感觉出来,培雄哥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,他不再是那个陪我逛集市的培雄哥,不再是那个给我带小玩意儿的培雄哥了。
终于,等到了第六天,我在私塾门口站得脚发软时,培雄哥走了过来,脸上带着的表情让我有些害怕,害怕他等下会跟我说的话,心里有种预感。
“旖儿,”他的眼神有些躲避,低声道,“我不能去提亲了。”
我已经猜到是这种结局,可到了这一刻还是忍不住崩溃:“为什么?培雄哥,你说过的,到我十五岁,你便来娶我的。”
我的眼泪在打转,两年的等待,满心的憧憬,竟换来了这种结局,我怎么也不愿相信,怎么会得到如此下场。
更凄惨的,是面临的前景,想到要嫁给老李家,我便一阵发晕。
“为什么……你告诉我。”我哀求地看着他。
伍培雄的目光很是躲闪,说道:“我爹……已经给我订下亲了。”
他的表情很是尴尬,而我却忽然冷笑起来。伤心至极处了,眼泪却掉不出来,心里头空空的,流露到表情上,却是笑了。
“哪家姑娘?”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嘲笑的,嘲笑自己,却也嘲笑他。
看到他畏畏缩缩的表情,便更加的想笑,相比起来,好像他比我还不好过呢,我梁旖思念了两年的人,竟然是这样一个不敢做不敢当的男子,心里,比起伤心,更多的,是失望。
“是……柳家的……二小姐。”伍培雄说完后一眼也不敢看我。
柳氏?呵,我这才真真切切地绝望了,逼着他,看着他的眼,几乎是一字一顿着说:“那可真是恭喜了。柳家家财万贯,柳二小姐又是才艺双全,伍公子好福气。”说完后,我转身便走,眼泪也在转身那一刻落下,可我偏偏要挺直了脊背,咬着唇,不肯回头看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