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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,小女身子不好,家父曾得高人指点,要将小女养在山中才能身体康健,这才养了二十余年。”
二十余年?
祁淮手一顿,“你今年多大?”
“二十一。”
大昭十七岁未嫁人的女子便已经不多,越过二十已经算是“老姑娘”了。
可二十一……晏扶月今年也二十一。
是巧合么。
他心头刚浮起这个念头,就又被自己否定。
他向来不信这世间有巧合二字。
何况这裴昭颜和晏扶月这相似了九成的脸,也说不通是巧合。
世家的唯一嫡女却在山里藏了二十年,还和当朝月相容貌一样,这裴国公,倒真是藏得住东西。
祁淮站起身。
“你在王府暂留一日,你的婢女在西苑,让嬷嬷带你过去,本王未回来之前,暂且不要出王府。”
“小女感谢王爷相救之情,只今日刚从山中回来,囊中羞涩,待小女回了府中,必定让父亲备下厚礼再来王府谢过王爷。
但如今小女已久未归家,还在京城出了这样的意外,小女恐爹娘担忧,还望王爷准许小女先回府中。”晏扶月心下一咯噔,自然知道他怀疑自己,当下忙温温柔柔地弯身,得体地说。
“本王会派人去裴府报信。”
“可小女……”晏扶月不死心,欲要再说。
“留下。”祁淮不轻不重地扔下两个字,推门出去。
晏扶月被他一呛,开口就要反驳,又忽然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,只能压下心头的躁意,看着人走出屋内。
看着祁淮走后没多久,她推开门就跟着出去,抬步匆匆要离开。
要是真听了祁淮的话乖乖留在这,她就不叫晏扶月了。
脚还没踏出门槛,横空一道剑挡在面前,侍卫木着脸,一板一眼地重复。
“裴小姐留步。”
“我只是去找我的侍女。”
晏扶月面上的笑差点没挂住,咬着牙道。
“裴小姐放心,您的婢女没事……”
“裴小姐。”
侍卫的话未落,小院外又一人走进来,福身后道。
“裴国公来接您了。”
裴国公?她这幅身子的父亲?
王府前院
水榭楼台处,春日的暖风撩起水晶帘子,晃动出泠泠的响声。
晏扶月隔着帘子看到正肃然站着的中年男子。
听见脚步声,裴国公从临湖边转过身,一张严肃又精神的脸晃入眼帘。
“见过……父亲。”晏扶月着实对这个称呼太过生疏,她前世的养父母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,自她参科举入仕到后来位极人臣,对这所谓“血浓于水”的亲情,都并无太大感触。
听长夏说裴国公虽宠爱她,却从未去过山中看她,但她到底不是裴家的嫡女,面对裴昭颜的生身父亲,自然心虚。
她并不知道之前的裴昭颜到底是个什么性子,只听长夏说是个温柔又安静的人,亦不知道裴国公对这个女儿了解多少,也只能谨小慎微,谨防出什么差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