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九歌只是握着拳头：“你说谁自尽？！”
闻言，萧景安默了瞬，才开口：“你哥哥，楚家长子楚云韬。”
一下子，眼泪涌了出来。
楚九歌紧咬着牙将眼泪强逼回去，后背的疼痛蔓延到心间，刺骨嗟磨。
她不敢信，走前还对自己说很快回来的哥哥，怎么就死了？！
萧景安看了眼这般的她，眼中不见丝毫怜悯：“楚云韬已下葬，你别再无理取闹。”
听到这句话，楚九歌浑身一颤，转身就要朝外跑。
“站住！”萧景安呵斥住她，厉声道，“楚云韬被俘半月才自尽，皇上已怀疑楚家通敌。你莫要再给楚家添乱！”
楚九歌脚步一滞，心中一片悲凉。
楚家世代护国，只因被俘半月才自尽就要被怀疑叛国，真不知是可笑还是荒唐。
楚九歌看向皇城的方向，心中悲郁无法纾解。
良久，她平复了心绪才出了太傅府。
不知何时，外面雨幕已歇。
太阳冒出了头，带来光亮。
可楚九歌站在府门外十几丈外，看着昨夜还什么都没有的将军府门庭，在一夜之间挂满了素缟。
她的目光落回到一身铠甲站在门口的楚毅身上。
爹爹他，好像一下老了十岁。
楚九歌心中锥心般难受。
秋风将白幡吹起，一整日，前来楚府吊唁的人屈指可数。
天色渐暗，楚九歌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府前的萧瑟，如同木桩一样站在原地。
若自己与爹爹还有哥哥一同出征，或萧哥哥就不会被俘，也就不会死……
可自己却因为萧景安留在了京，甚至大婚那日被他折辱，丢尽了楚家的颜面！
十九年来，从未有过的悔恨、悲愤和自责占据了她整颗心。
楚家儿女流血不流泪，可她的眼泪却还是不争气汹涌而出。
楚九歌咬着牙不肯哭出声来，执拗着最后一点点楚家人的骨气。
夜幕，她看着楚毅被柳馥兰搀扶进了府，才转身离去。
从不信佛的她徒步来到齐云寺，替楚云韬点了盏长明灯。
她不能进去将军府，只能对着佛祖重重的磕了个头，祈求来世再与楚云韬做兄妹。
楚九歌缓缓起身，长袖拂过一旁的签筒，一只签从横倒的签筒中落在了她的脚边。
只见上面血红字体刺眼：“一心勒马向前难去渡江头独木桥。”
下下签。
楚九歌紧攥着，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去。
背影在烛火映照下不断拉长，而后慢慢消失在黑暗中……
次日一早，楚九歌踏入萧太傅的院子时，萧景安刚好请安出来。
他看着楚九歌身上如同在楚家时的素衣劲装，心中莫名升起丝不悦，冷冷看了她一眼径直离开。
楚九歌苦笑一声，径直踏入萧太傅的书房，然后跪了下来。
“楚家女儿楚九歌，自请下堂。”
闻言，萧太傅明显一怔，却很快敛了情绪，说出的话，让人心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