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钟敏瑄仰头安慰成帝的模样，那般温顺的样子，倒让他想起了钟敏瑄小时候，安静的时候也是这般让人心生怜爱。
钟怀斐心中五味交织。
成帝看到长子和五子，唤了他们过来。
钟怀斐是嫡长子，他花了很多心血来栽培，平时难免严苛了些。钟怀钰是他和顾韫贞的幼子，一向是溺纵着长大的。但是不管是哪一种教养方式，他都是倾尽心力。
钟怀斐领着幼弟上前给成帝问安。
他面容和成帝生得十分相似，如出一辙的眉目，不同的是成帝身上是上位者的霸气和从容，钟怀斐身上是如苍松般秀拔的气质。
钟敏瑄有些晃神，想到了昨夜听到的话。
薛贵妃说父皇还能活好多年，其间会出什么变故谁能料得清，钟敏瑄上前朝钟怀斐屈膝问安，垂着头看不清神情。
上天安排自己重活一世，便是让自己阻止前世一应苦难的发生，她若真由得那些变故重来一次，还不如现在就撞死在母后的棺木前。
钟怀斐虚扶起她，内心是有些复杂的。
虽不如前些日子那般怨怼她，到底还是迈不过心里那个槛。
钟怀斐索性不看她。
钟怀钰则没那么能沉得住气了，他指着钟敏瑄鼻尖就叫道：“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钟敏瑄尚未说话，成帝就沉着脸斥道：“你就是这般与你姐姐说话的？”当着他的面就敢指着自己的亲姐姐骂，背后还不知道钟敏瑄怎么被这小子欺负。
钟怀钰不置可否的哼了声，小脸上满是傲气。
他从前在宫中就是一个小霸王，被纵容得无法无天，最后落得如此下场，虽有薛贵妃的设计以及宫中众人的推波助澜的原因在，归根结底还是他太鲁莽不懂避让了。
钟敏瑄自然不会让他重蹈前世的覆辙。
只是，钟敏瑄现在还没心思去管教他，等回了宫这小子的好日子自然到头了。
思及此，她给了钟怀钰一个“你给我等着”的眼神，又做出大度的样子，“钰哥儿还小，回去慢慢管教就是，徐嬷嬷现在贴身伺候钰哥儿，相信她会好好提点钰哥儿的。”
钟怀钰还欲说什么，但是看到成帝冷若寒潭的表情，立刻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。
他别的本事没有，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。
成帝也是心累，没有心思再去教训他，只是令钟怀斐好生管着他。
不久，皇室宗亲、文武百官陆陆续续来了，按序站列在陵寝旁。
众人先去祾恩殿，给大周历代皇帝致祭。
大殿气势非凡，雄伟壮丽。殿内陈设有神榻、帝后神牌、册宝、御座、香案以及各种乐器，现下增置陈设祭品用的正案、从案、三牲案匣等。
成帝率着众人给一排又一排的灵位鞠了三个躬，上前将手中的三柱烟插在香案上的香炉中。
檀香缭绕在大殿之上，楠木为梁，更有汉白玉雕刻的云龙翔凤。站在殿内，仿佛身临仙境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