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先生，听闻贵店能治死生，医白骨，不论生死，善恶，吉凶，祸福，锦上添花且尚有留余……”
我端碗茶放到她身边小桌，苦笑连连的打断了她的话头：
“小姐容我插句嘴，这真是以讹传讹太悬乎了，小店买卖，做点混口饭的不上台面营生，真有那么大能耐，我自己先得全好了，还至于守着这点收成寸步难行？”
朵儿低着头，端着茶碗轻轻吹着水面，听着我唱苦，微笑不语，没接我话头。
我这可也是察言观色，见她的反应，就知道她是真有事要求，而不是无事生非来探风的，心里就另有打算。
小丫鬟估计是跟着主人，威风惯了，听我说完，立时就是一个白眼仁，开口就是一股炸药味儿：
“你这开店的，贼鬼。我们小姐要不是有点小事用得着你，你当这破地方能是我们小姐进的？”
借坡下驴，我赔笑几下，也不再做嘴上功夫，扬手一伸：
“那小姐随我过来，小姑娘就劳烦你在门外稍等下。”
小丫鬟本来就应该是有朵儿交代在，我抬手的同时人家就出去了，只不过给我点脸色，成习惯了。
屋里只剩下我们俩个人，我悄悄的看看朵儿，她正用涂了豆蔻粉的指甲，轻轻的刮着杯子的边缘，停停动动，手指跟她的思绪一样，有些恍惚，我掩嘴清咳提醒她，她猛然回过神来，有些犹豫的开口道：
“小先生，有没有听过不死鸟？”
手里的笔，猛戳到了纸上，我注视着那团墨迹，压住心里的惊诧，淡然一笑，迎着她的眼睛：
“小姐说的可是山海经中的神兽朱雀？”
我是故意这么问的，因为她听我回答，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，脸上还多了点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色。
把脑袋里，听玉教我的事儿过一遍，我边抽了张纸把脏了的换掉，边娓娓道来：
“小姐若问的是凤凰，我还能说点啥，可小姐说的是不死鸟，那可是连老祖宗们都没彻底搞明白的事儿，我更是知之甚少啊。”
朵儿听完我的话，略微迟疑，倒也没再藏着：
“是我苛难先生了，问你这个就是因为我想说的，也许是跟这个有关系吧。”
我怎么也没想到，现在这个年头，居然还有人敢说自己跟上古神兽有关系，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，我能忍住追问的冲动，很大原因是因为我身边也全是说不清来处的啊。
朵儿轻轻站起来，走到窗边伸手把斜插进来的一小枝合欢枝桠给折了下来，她陶醉的低头嗅了嗅：
“鸢尾合欢，至死不渝，添锦居里居然还有它。”
我看她十分喜欢这枝桠，就开口道：
“这株合欢算是城里唯一一株，听说还是原来的主人送给妻子的，很多人都不认识这树，小姐果然见识的东西多，我都是搬来后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树。”
“只可惜，人非草木，远远没有它这么无私无欲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