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未曾有人，在她死之后掉过一滴眼泪。
反而跟她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暗影阁统领宫湛，得知她的死讯之后，像是疯了一般冲进萧家，遇神杀神，遇佛杀佛，倾刻间致使萧家尸横遍野，鲜血弥漫。
那双眼充满着冰冷的仇恨，携裹着毁天灭地般的杀气，周身却又萦绕着无尽的悲哀和绝望。
云九璃永远忘不了魂魄消失的最后一刻眼中所见到的画面，那个令所有人胆寒的男子，以一己之力替她复仇，几乎灭了萧家满门。
萧辰逸那个罪魁祸首被他生生挑断了四肢经脉，惨叫着求饶，却没能让他生出一点恻隐之心，一刀把头颅削了下来，身首异处。
萧夫人亲眼见着儿子惨死，尖叫着晕了过去，却也没能阻止死亡之剑刺进她的要害。
然而他到底也只是肉体凡胎，如何抵得过漫天飞来的箭雨？
云九璃抬手捂着心口，每每想到那个画面，心头便是一阵针扎刀锥似的尖锐刺痛。
“公主殿下。”跪在一旁伺候沐浴的侍女开口，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，“您不舒服？”
云九璃蓦然回神，缓缓摇头：“没什么，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。”
“公主没必要多想，谁惹您不开心，您就让他也不开心。”
云九璃有些意外地转头，对上侍女秀美平静的脸：“本公主记得之前在内殿服侍的人不是你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奴婢银月，大统领吩咐奴婢过来服侍公主。”
云九璃一愣：“你也是暗影阁的人？”
银月点头：“是。”
“暗影阁有多少女子？”
银月道：“目前能出阁执行任务的，共十六人。”
“都跟你一般大？”
“差不多。”银月道，“上下相差个两三岁，因为每个人天赋不同，有的出阁早一些，有的出阁晚一些。”
云九璃嗯了一声，没再说什么。
“公主殿下还洗吗？”
方才她发呆的功夫，银月已经把她仔细洗了一遍，香精也用了，“泡太久对身体不好。”
云九璃道：“不洗了。”
起身从浴池中走出来，银月上前替她擦拭身子，换上一身干净的蓝色裙装。
系好腰带，云九璃转身走了出去，刚走到外殿，就看到一身黑袍伫立在殿阶下的宫湛。
“殿下。”
云九璃道：“宫里传了旨意过来？”
“皇上让公主殿下现在进宫，不过卑职找了理由回绝了。”
回绝？
云九璃平静地看他一眼，转身走进寝宫：“进来。”
宫湛跟着进殿。
云九璃在靠窗前的锦榻上坐了下来：“宫湛，你手里是不是掌握着父皇的把柄？”
宫湛默了一瞬：“公主殿下为什么会这么问？”
“帝王旨意没人能违抗，即便你是暗影阁统领。”云九璃淡道，“况且你既然选择听我的话，肯定会想办法护我周全，这个时候违抗圣旨更没有好处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