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欢眼睛这会已经适应好多，渐渐分辨出周围的物体，离她没几步的正前方，是一张中式雕花挂着帷幔的大床。
床边的那扇窗户没拉上窗帘，楼下宴会场地的灯光照进来，跟开灯效果差不多。
肖野放开许欢，自己先走到床边坐下，然后拍拍身下的床垫，让她坐到自己身边。
许欢坐下。
床垫的确和他说的差不多，是有些偏软，不是她喜欢的。
“是不是太软了？你家的还好点，许见东挑的？”肖野语气淡淡，突兀的提到了许家二少。
许欢被问住。这些跟她前段婚姻有关的细节，居然没什么清晰记忆。
她甚至都想不起自己婚纱的款式。
肖野也不在意答案如何，默了下就换了话题，说他刚入手一套房子，准备买许欢店里的家具。
“好啊，谢谢照顾生意，看你什么时候方便，我安排人去房子。”
许欢还以为他又要跟自己那个，没想到是生意送上门。
肖野回了句好，语气听上去懒洋洋的。
许欢扭头看着他，今晚一直就觉得他情绪不高，作为今晚宴会的绝对主角，却显得格格不入。
他应该还不适应如今的身份和圈层。
毕竟肖家如今带给他的一切，实在跟他的过去，天差地别。
“今晚跟着我那女孩，怎么样？”肖野打断许欢的思绪，又是突然换话题。
“她叫俞娜，看着气质不错，人也年轻。”许欢下意识做好表情管理，不把自己的真实情绪露出来。
肖野一侧身，朝许欢靠近过来，“消息挺灵通，是你妈说的吧。”
“不是，一个朋友今晚刚刚告诉我的。”
刚说完，就看到肖野手机屏幕一亮，有电话打进来。
肖野拿起手机接听。
许欢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，只听他笑起来。
这笑声，让许欢神思一晃，努力回想自己上一次听到是什么时候。
是十年前。
姻缘镇上那个装修艳俗简陋的歌舞厅里，许欢一通狂魔乱舞后，听到的就是这个笑声。
“行，我十分钟后下楼，你在车上等我。”肖野结束通话，站起身。
许欢也跟着起来。
肖野看着她，“要不要一起，朋友喊我夜宵。”
没等许欢回答，他又马上摇摇头，“你今晚这身不合适，我们吃饭那地方，也不是你大小姐能去的，算了。”
说罢，扔下许欢径直往门口走。
许欢眼前一闪而过那个叫俞娜的，嘴比脑子快的冲口而出，“我饿了，我跟你去。”
肖野带着她从后院溜出去，一辆半旧的老款宝马车停在路边等他们。
司机摇下车窗，许欢看着眼熟，很快想起那晚在姻缘镇小旅馆前台见过。
他和肖野一样，都是板寸头。
肖野拉开副驾一侧车门坐进去，让许欢自己坐到后面。
车子直奔临城那片号称“穷鬼乐园”的夜市大排档，司机从后视镜瞄了眼后座的许欢，问肖旗怎么个意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