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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是十九年前被送来的,那时候,他身上只裹了一层襁褓,除此之外,他一无所有,他的父母没有留任何东西给他,连名字,出生日期,任何一句话,都没有留给他。
就这么,一无所有地丢了他。
他在寒风里撑了一夜,在黎明时,一个僧人路过,抱起他,敲开了孤儿院的大门,那僧人对院长说,他给这孩子取名为黎。黎随院长姓楚。
他的父母什么也没有留给他,而那一面之缘的僧人,却给了他一本佛经。
那僧人对他说,生日快乐。
是的,他还赐予了他生日,就是遇见他的那天,是他的生日。
长大后,院长说,那个僧人会回来的,他才是你的父母啊,他给了你一切。
是的,会回来的,他一直相信着。一直相信到现在,那个人没出现过。也许,他在途中呢。
楚黎哑然。
他推开孤儿院的大门,粗糙的铁锈磨着他的手,那斑驳的痕迹似是在呼唤他,院子里四周摆放了几盆花花草草,花草都垂头丧气,使这大院子更显得冷清了。
"你回来了啊。"
白发苍苍的老人靠在在院子的躺椅上里,眯着眼,似在享受着阳光。
"院长。"他笑了,露出一口白牙。
"你这孩子??????"院长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,浑浊的双眼闪着亮光。
"你老了。"
"你这孩子,哪壶不开提哪壶。"
楚黎其实知道,那个僧人,就是院长,他给了楚黎一个执念,让他知道,楚黎其实是有人怜爱的,他虽无父无母,但曾有个僧人,视他为儿。
孤儿院里的孩子都私心的希望,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父母,而不是一个视所有孩子为儿的院长。
院长还了他的愿。还了他们的愿。
这个老人啊, 不知以此哄骗了多少哭泣的婴儿。也不嫌累。
楚黎咧嘴笑呵呵,问:"俞姨呢?怎么不见她?"
"哎??????"院长深深叹了口气:"她呀,身体不行了,在医院养着呢。"
"什么时候的事?"楚黎不笑了。
院长又仰起头,好像在思索些什么,继而,无奈道:"老了,记不清了。"
"算了,我告诉你医院地址吧。你去看看她也好。"
白色的窗帘微动,风铃轻响。
苍白的墙壁上空无一物,简洁的家具整齐摆放,像是个没有生息的墓冢——这,就是病房啊。
病床上,女子慢慢直起身子,瘦弱的双臂撑在床沿,脸色泛白地盯着房门。
"吱——房门一歪,现出一个人影。
“樱?”
半晌,门旁的人才开了口:
"是我。"
"??????你是?"
"黎,楚黎啊,好久不见,俞姨。"
"啊??????"俞姨的身子又直起了一分,苍白的双唇一直上下摩擦,良久,才吐出几个字:"是你啊??????"
"两年不见,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?!"楚黎的手扶过床沿,握住俞姨的手:"你刚才都没认出我来,院长那老头倒一眼看穿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