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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面对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胡同,男人眼里却露出了少有的温柔。他边走边用手抚摸每一块***在外的青砖,时而驻足打望,时而紧走几步,脸上贪婪的表情,仿佛要把这里看到的一切全部装入自己的身体中。
雨下得更大了,雨水夹杂着雪粒,一下一下抽打男人的面颊和躯体,身上笔直的西装已经被雨水淋湿,变得皱巴巴的。一滴一滴冰冷刺骨的液体顺着他的发梢滑落,液体流过眼眶,像一层密实的纱帐遮挡了双眼。男人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眼睛瞪的更大,努起的眼珠子像要爆出眼眶。
眼前的这一切,并没有影响男人依旧坚定向前的脚步,他嘴巴紧闭,一步步往胡同深处走去。
胡同尽头,男人停在一个四合院前。
四合院已经破败不堪,低矮的围墙业已失去了安保的作用,墙脊上堆砌的烂砖头,给人一种风吹必倒的感觉。
顺着危墙看去,在危墙的尽头矗立着一个高大铁门。
铁门分左右两扇,表面已经布满黑色铁锈,门上的几道黄铜质地的装饰条已被磨平,要不是靠近大门边角的地方翘起,还真看不出铁门上曾经有过装饰;黄铜装饰条下面焊接了四个鸭蛋大小,一字排开的锁鼻,一条拇指般粗细的老式门栓自均分于两扇门的锁鼻中穿过。
以上这些物件,已被厚厚的铁锈融为一体,变成了铁门不可分离的一部分。
即便如此,大铁门依旧有亮点,那就是门栓正上方镶嵌的两个铸铁狮子头。
狮子头怒目圆睁,表情狰狞,獠牙外翻的口中含着圆形铁环,这个小小的点缀,更加衬托出狮子的凶猛和威武。
看看跨步就能迈过的矮墙,体积过于突兀的铁门,眼前的小院儿显得滑稽可笑。
半个小时过去了,男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,任凭冰冷雨水无情抽打着身上***的每一寸肌肤,他紧闭嘴唇,贪婪而又痴情的望着眼前一切。
突然,他迅速脱下上衣,疯也似的奔向铁门,手执上衣从上往下试图擦拭门上的锈斑。同时,一阵低沉的呜咽声从他口中冲出,声音穿透雨幕回响在破旧的胡同里......
随着男人擦拭的动作越来越快,呜咽声渐渐变成了大声哭泣,紧接着,一种声嘶力竭的嚎叫声自他胸腔中迸发出来,泪水、雨水在那张极度扭曲的脸上汇聚,使他看上去更加恐怖。
男人手中的衣服,很快就被粗糙的锈斑磨成了碎片,完全暴露在外的手指随即被擦伤,渗出的鲜血融入雨水中,顺着手臂淌红了身上的白色衬衣。男人没有因为受伤停下,反而一把扯下领带,撕开衬衣,擦拭的动作越发疯狂起来.......
十几分钟过去,男人渐渐放慢了手上动作,脸上露出虚脱的表情,身体慢慢下坠,他连忙把手伸向狮子口中的铁环,看情形想找一个可以支撑身体的物件,借以使自己不会跌倒。可是,他失望了,虽然用尽全力试了几次,但是都没碰到铁环,最后,他只好转而手扶门框,慢慢瘫坐在铁门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