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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匪们开始抄家,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期望的金条和银子。气急败坏的土匪们把老阿奶绑在院子里,用炉膛里烧红了的煤铲,一次次向老阿奶的胸脯烫去,拷问老阿奶金子银子埋在哪儿?
而那个执煤铲的土匪,正是今天被他打碎了胯骨的家伙。
老阿奶浑浊的眼睛鼓了出来,在火光下看起来就像刚刚屙下的牛粪蛋蛋儿。一次次晕过去,一次次又被土匪们用水浇醒。老阿奶忍不住折磨,最后指了指门背后一口粗瓷黑缸断了气,老阿奶的几件银簪子银手镯和十几块银元,就埋在那口装满麦麸子的缸下面。
血债要血还!甄二爷在黑暗中,看着那两个土匪发誓。
这天早晨,他似乎漫不经心地指着那两个土匪对张子龙说:“今天他俩跟我去吧!”
“好吧!”张子龙狐疑地看了看他。
这天,他带着这两个土匪,跟踪一只香子跑了很远——这条山谷的野生动物被土匪们惊到了远处,只有舍命不舍山的香子留恋故土不肯离去。日头偏西,三人实在饿得走不动,便在三块石头上面放上小锅,捡了干柴,准备烧茶拌炒面。早上他们出发时,炊事员发给了他们三人一天的伙食——半个青稞面干粮和半碗青稞炒面。这对于三个壮汉来说,简直是老虎口里的苍蝇,根本无济于事。倘或他们能打到猎物,随便烤着吃了也能填饱肚子,可今天真他妈的倒霉,跟着那只牙香(公麝)在这座大山里转了足足三转,连一只兔子也没打着。就是猎人出身的甄二爷也白开三枪,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肥硕的香子跳进灌木丛中逃遁了。
那两个土匪恶狠狠地支使甄二爷提水、烧茶,他俩把枪一扔,躺在草丛中舒服地晒着太阳。连日的饥饿让他俩不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不知何时,一股青稞面的馨香沁人心脾,让饥肠辘辘的他俩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。甄二爷不知何时已经烧开了茶水,一个人端着木巴盒(木碗)拌炒面,仅有的那半碗炒面全部被他拌了,而且正在狼吞虎咽。
他俩饿虎扑食般地跳过去,生生地掐住了甄二爷的脖子,直掐得甄二爷翻白眼吐白沫:“日你八辈子先人,你把我俩的份儿全吃了,我俩吃啥?吐出来!”
甄二爷“嗷嗷”地叫着,作势要吐。一个土匪掰开甄二爷的手,抢过木巴盒儿,抓了一把炒面就吃。另一个土匪看见后,放开甄二爷,扑过去跟那个土匪扭在一起。抢夺之中,木巴盒像一只充足了气的皮球,蹦跳着滚下了山崖。没吃到炒面的土匪勃然大怒,一拳就将对手打翻在地,另外的那个土匪就势一滚,朝装有半个青稞面干粮的皮袋扑去。这一刻枪响了,七六二步枪硕大的子弹从他的后背穿过前胸,打出了碗大的洞,把里面的“杂碎”几乎全带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