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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教室饮水机坏了,我想喝暖水,正愁呢。”我揉揉眼,让灰暗的眼容纳更多的光。三月的天总是阴沉沉的,让人不舒服。
我这会儿才看清管晴身后的男生。他朝我走来,修长的手握住我的绿色空杯,转身进了隔壁班。不一会儿,他端着我的杯子走过来放在原来的位置。杯口冒着热气。我伸出手,小心地触碰,温热从指尖传来。蓝白色的身影消失在隔壁班教室后门。
他就是管晴口里的左陌。我见过他几次,每次都是背着书包匆匆从我身边走过。瘦瘦高高,干净的校服内衫,洗的褪色的校服长裤永远遮不住运动鞋里的袜子。
放学后,我留在教室写作业。六点才从教室出来,左陌先我一步走在前面。我鬼使神差地跟着他去了教学楼后面的小山丘。
我捂着自己张得老大的嘴,默默地看着他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白色信封放在老槐树的树洞里,然后摇摇头往学校后门的方向离开了。
我说服自己走到那棵老槐树下,伸手在里面捞了一把。一叠厚厚的信像一颗炸弹躺在我手里,我下意识地把它们塞进书包,匆匆跑回家。
妈妈抓着我的肩膀说:“哎,吃饭啊,跑什么。”
我心虚地喊:“不吃了,不吃了,我回屋写作业。”
那天晚上,我趴在床上,将信小心地摊开。越是小心翼翼的举动,越让我激动。这是左陌的信啊!
又下雨了!
南方多雨是众所周知的,可是这么多年了,我还是不习惯这种泡在潮湿里的日子。潮湿,是微生物生长的最适环境。这是我上个月在一本“神奇的微生物”书上看到的。之后的几天,我老是做恶梦,梦见那种毛茸茸的东西钻进身体里,啃食着我的血肉之躯。
你知道吗?书上说,这种关系叫寄生。说实话,你也没念过几年书,怎么会知道呢?可你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寄生在你身上的我,这又该怎么解释?
我也不想记得你,只是一下雨,语文老师说的“渲染气氛”“勾起回忆”就都来了。连带着,想起了你给我讲得那个滑稽的笑话。
不过我想告诉你,我昨天在图书馆查阅了很多资料,费了好大的神才得出这个结论:人的性别是染色体决定的,并不是外部特征。
你们,真可笑!!!
就在我看完这封信的第二天,我就遇到了在走廊看书的左陌。巧的是,他手里捧着的不是别的,就是那封信里提到的《神奇的微生物》。那一刻,我的脸颊因为做了亏心事火辣辣得疼。
管晴说,左陌的目标是考山东大学生物科学专业,所以他平时看些我们觉得奇奇怪怪的书一点儿也不稀奇。
“可是,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?”我反问她。
她一脸羞涩,最后小声地在我耳边说:“我们曾经偷偷去他班上的心愿墙看过。”
晚上,我挣扎了好久,还是拆开了左陌的第二封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