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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锦宜说完,将蓉蓉往自己身后一扯,静静道:“我要买她。”
这话一出口,惹得紧跟上的矮个儿汉子也笑了。
梁锦宜倒也不在意,回头对垂着头、听天由命的女人笑了笑,伸手箍住她的一只小臂。
蓉蓉挣了一下,意外发现梁锦宜的手很有力。
梁锦宜无意在此间多逗留,此事得尽快谈妥才行。
“你们是跟我谈,还是同他们谈。”
两个男人顺着她略一抬高的下巴,朝月台的西侧看去。
那头,齐齐整整站了十来个人,个个都是副凶煞样儿,这个天儿尚且有几个打赤膊的。青灰色的灰鹭图腾,蜿蜒攀爬了满臂,吊诡而骇人。中间的青年容貌很年轻,却像是常年居高位者,不同于其他的长衫客,穿了件裁剪得体的西装。
两个汉子内心震动,怎么也想不到,一个看上去漂泊无依的小姑娘会和鹭帮的人有牵扯。
鹭帮的把头徐维明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。现下西安城里三教九流的龙头,哪个不是当年徐维明手底下的喽啰。
梁锦宜抬了抬手,跟她哥打了个照面,那头也扬扬手,算是见过。
这一众人看着行事诡异,架势却足够唬人,省却了梁锦宜很多麻烦。
两个汉子都是摸爬滚打混迹多年的人,这小姑娘在火车上看戏似的将他们耍了个十足十,此刻也只能按下不表。
矮个儿疤瘌头的汉子当即掬了一副笑脸,称:“大水冲了龙王庙”,将藤箱双手递还给了她。
梁锦宜接过行李,将一旁无措的蓉蓉顺势带走。
自有人付钞票,她走得干净利落。
出了长安站,风又重新涌起来。
梁锦宜微眯了眼,这个时候的眼睛又与蓉蓉将才在火车上看到的不大一样,颊上的线条擦过凛风,颇有几分凌厉的味道。
两人在城内的惠西旅馆安置下来。
梁锦宜向来独来独往惯了,竟一时忘了再替这个随手救下的女人单开一间。进了房,她自顾蹲下身,倒腾摆弄着随身携着的藤箱里的物什儿,一一确认无误后,才松了口气儿。
“小姐……我现在需要做什么……”
蓉蓉在房内局促站着,做了好半天思想斗争,才讷讷开了口。
这话叫梁锦宜的动作一滞,本就是临时起意,她也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。
梁锦宜摇了摇头,准备去叫些开水,再另开一间。
甫一启开门,右手边却忽然走过来一个年轻女孩子。
那条掐腰的香槟色的洋裙很衬她的肤色,雪白白的脸,直晃人的眼。那女孩子三步一回头,在走廊的羊绒地毯上使劲儿跺着脚:“在我看,周少爷是将自个儿视作什么香饽饽,巴不得那白俄女人贴上来才好。”
那话听着负气十足,倒像是情人间赌气娇嗔的话。
女孩子走得急,烫过的鬓角小卷也随着步子颠簸,她故意将男伴甩在后头。
梁锦宜却掠过她那微微耸动的肩头,瞧见背后那个捺着眉的男人。